栗酒

行走的糖包。

✂️【良堂】卖布头


*相声演员x卖布小伙计
*本故事纯属虚构。





要说这事,得怪张云雷。

当然,锅得甩给杨九郎。就这俩货后台玩粉丝送的玩具水枪,逮着谁往他脸上一顿滋,周九良一个猝不及防夹着烟的手抖了抖,嗬,大褂烫一窟窿。

周九良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,台下衣服来回那么几件儿换着穿,一条裤子被粉丝戏称祖传的波点裤他也不在意,可是这大褂就不一样了,上了台得体面,德云社的牌子挂在那儿呢。

于是当天四点四十四分,非著名相声演员周九良先生极不情愿地蹬着自行车去买布了。

这店是老早之前烧饼推荐的,卖布、制衣一条龙服务,听说人少布多手艺好,除了地方偏点儿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。

车一转进了条胡同,一直到尽头,一块木质牌匾映入眼帘,就这家了。从门口就看到一个背影在掸灰,周九良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,另一只脚犹豫了。大褂这东西,不像店里随便卖的衫子,小到一粒扣子都是有讲究的,还真得懂行的人才能做好。以往大褂都爱找些老先生定做,没瞧着人他还真不敢随便找人做。

怎么隐隐感觉要踏上一条贼船了?

“哟,大哥,快进来凉快凉快,天儿热。”那人听到动静转身就招呼周九良进来了。导购员倒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,就是这几百年没见过活人的架势差点把周九良烫着。

“我买布。”

“买布啊,都在这儿呢,您瞧。”导购员三言两语介绍了一下墙上的棉麻丝绸各式布料,这家店店面并不算大,布匹倒是真的不少,周九良看着眼晕,目光不知不觉飘到导购员素净的白衫上了,原来他左胸口还佩了个名牌,这下周九良乐了。

“您看布啊,看我干什么?”

“糖糖?”周九良戏谑地喊了声。

似是看出周九良的心思了,孟鹤堂摆摆手,“先生您别误会,我叫孟鹤堂,孟婆汤的孟,驾鹤西去的鹤,灵堂的堂。”

“有这么自个儿说自个的吗!”

“叫糖糖那姑娘今天请假了,我顶班。”孟鹤堂指了指名牌,“掌柜的不见人,有什么要求您可以告诉我,保证让您满意。”

周九良面无表情哦了声,抬头继续打量店里的布,不一会儿指了块湖蓝色的布料。

“您把上边儿那个拿给我瞧瞧。”

“下边儿的吧。”

“上边儿的。”

“下边儿的。”

“上边儿的好看。”

“下边儿的好拿。”

“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?”周九良犟上了,抱臂盯着他,“就要那块。”

“行,我拿下来您要是不买我追你家去。”小导购员哼哼唧唧转身取布。

“我骑车来的我倒是看看你怎么追。”

布取下来,周九良查看完,这算是敲定了,量好尺寸选定样子,有什么要求孟鹤堂一一记下。

倒也没看起来那么不靠谱。周九良把心放下了。

“大爷啊,常来啊!”孟鹤堂满脸堆笑把周九良送出去,还站店门口挥了挥手绢,周九良像个出入烟花柳巷的浪荡子。





周九良也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这家店,还是带着麻烦来的。

孟鹤堂也不管他脸色如何,依然笑脸相迎。

“说好这料子不缩水呢?这能留给我儿子穿了。”周九良把大褂取出来给孟鹤堂看。

“我觉得吧,给您师父穿,也行。”孟鹤堂提议。

“哦,好主意。不是…你甭来这套!”周九良差点给带进去,“这衣服我自个儿穿,怎么办吧。”

“大哥您别生气,这事怪我,这批布是新到的,您第一个买,要是知道它缩水肯定不卖您了。这样吧,您看店里哪块布喜欢,就送您了。”孟鹤堂正色道,不缓不急这么一解释,周九良愣是一点火都发不出来了,张了张嘴,最终说了个“行”。

“尺寸是用上次的还是重新量一下?”

“重新量吧。”周九良最近健身。

孟鹤堂拿了皮尺往周九良身上这么一搭,量上了。

“周九良是吧,我听过你的相声,挺好。”孟鹤堂垂眼看着尺,浅浅的笑意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柔和。

这话周九良有点意外,虽然男粉也见了不少,但当他面这么认真夸的倒是头一个。是不是恭维话不清楚,反正听着挺受用。

“谢谢。”周九良小声回应。

这来回几次周九良算是跟孟鹤堂熟了,之前转账还顺便加了个微信,孟鹤堂这人自来熟,每天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,周九良也不烦。孟鹤堂做事有东北爷们儿的爽快,但有时候又觉得他细腻得简直有点…可爱。

周九良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
新做的大褂熨好了给他装好,袖口里面藏了个小秘密被周九良无意发现,那里绣着小小的四个字:姻缘有份。

周九良摩挲着这四个字,心里有颗红豆发芽了。





下个月是周九良他老娘的生日,周九良想了好久决定给她做身旗袍。

顺便看看那谁。

说来也巧,周九良每次去遇到的都是孟鹤堂,就像知道他要来一样。

“你看我做一身旗袍得用多少布?”

“哎哟,瞧我这眼神,聊半天聊多一零件。大姐啊…”孟鹤堂戏精发作,周九良已经见怪不怪。

“给我爱人做的。”周九良诚心想逗他。

“哦,您…您爱人…”孟鹤堂还笑着,但周九良从他眼里看不出一点笑意,反倒是一汪苦水猛地漫了出来,却被孟鹤堂迅速掩饰过去。

周九良实在爱这双眼睛。

“对了。给夫人做套旗袍,”周九良干脆顺着他的话说,直直望进他眼里,明明知道事情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,可他就是想这么干。

“好,行。”孟鹤堂点点头,缓缓拍上周九良的肩,“包哥身上了,有什么要求尽管提。”





周九良去取旗袍那天没看到孟鹤堂,只有个小姑娘在。

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姑娘,周九良见她戴着“糖糖”的名牌,想必这才是本尊,可是心里哪儿哪儿都觉得怪怪的——不甜。

“孟鹤堂今天不在?”

“什么糖?”

“孟鹤堂,还帮你顶班了。”周九良挺纳闷。

姑娘还是一头雾水。

“孟鹤堂,驾鹤西去…不是,就那个…大眼睛双眼皮,个儿这么高,头发有点卷的。”周九良比划了一下,不知怎么着心里有点发慌。

“没见过,这店里一直就是我在啊,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?”

周九良懒得解释,掏出手机往孟鹤堂的对话框发了句“你在哪?”

界面弹出一条提示:

对方不是你的好友。





孟鹤堂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周九良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倾泻口,思绪像乱麻般让他辗转难眠。

大家都知道最近不要惹周九良,他就差在脸上写着“莫挨老子”了。

可是哪怕这样,班还得上,周九良叹口气掸掸大褂准备上台了。

周九良不太爱跟下面观众有太多接触,也就是那么一眼,他差点要从台上跳下去。

观众席第一排戴口罩那个头发蓬松的卷毛,就这双眼睛,还戴副欲盖弥彰的圆框眼镜,化成灰他都认得是谁。

周九良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过去的,到了跟前才调整一下表情,前排观众热情地递上小礼物或是要和他握手。

孟鹤堂显然被他吓着了,仅露在外面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,慌里慌张地伸出了手——周九良一下给握上了,咬着牙。

就那么两三秒,周九良冲他动了动口型,别人看没看到不知道,孟鹤堂认得:

【再跑给我试试】

周九良回到台上,拄着折扇略带几分挑衅的笑。孟鹤堂想跑,马上。

周九良第一次这么想下班。快要收尾的时候,第一排戴口罩那小子消失了。

好在今晚不是压轴,周九良大褂都没换下就从后台小侧门冲出去,可算是把人追上了——孟鹤堂被背后的杀气逼得差点撒腿就跑。

“你跑哪儿去了?”周九良沉声,慢慢靠近。

“这不人有三急吗,哈哈哈哈哈…”孟鹤堂干笑几声,结果被周九良的表情吓得收了声。

“我问你去哪儿了。”周九良搭在孟鹤堂肩头的手开始施压。

孟鹤堂揉了揉鼻尖,眼神闪烁了一下,“没去哪儿,就在家。”

“为什么在家?”

“心情不好。”

“为什么心情不好?”

“不能说。”

“那今天怎么肯出门了?”

“这不是看相声来了吗?”

“看什么?”

“看相声。”

“相声是听的,哪有看相声的,看什么?”

“看表演。”

“你就坐那一会儿你看什么表演,看什么?”

“看…看你。”


得。周九良当着他的面把大褂的袖口翻开,上面原不显眼的四个小字明晃晃撞进眼里,孟鹤堂的脸腾地一下红了。

“下句是什么?”

“…愿你嫁我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周九良把孟鹤堂的手重重一握。





后来孟鹤堂为了让周九良把他微信加回去,足足缠了他三天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—


说相声的没一个是好人。

=3=。

评论(2)

热度(57)